☆、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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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戶部主司沈追收到了陛下的批覆。
陛下身邊的內監親自送到府上的。
沈追問，“可是陛下有什麽口諭？”
內監一臉的苦相，說，“陛下說，太後娘娘養的狐貍把禮部的折子糟蹋了，您的折子遭了池魚之殃，讓給賠個罪。”
沈追一楞，“……狐貍？”
內監應道，“是，太後娘娘養了只白狐，平日裏挺乖的，那天不知道為什麽拿尾巴蘸了墨在禮部的折子上塗了一道子。”他頓了頓，又道，“陛下還說，他可以讓那狐貍親自給您賠罪。”
“……”
沈追看了自己的折子，只是邊角濺了個墨點子，本無大礙的。
但既然陛下這麽真誠地要讓一只狐貍給他賠罪，他還是很有興趣去瞧瞧的。
然而當他走入武英殿時，他只看見了陛下面前有一只大大的白毛團子。
“小白，我們說好的，嗯？”蕭景琰戳了戳毛團子，輕聲哄著。
沈追眼睜睜地看著一團白裏露出了一個烏溜溜的鼻子頭和一對黑亮的眼睛。
它先回頭對蕭景琰呲牙咧嘴了一番，才轉過身來，看著沈追，立了起來。
對於一只小狐貍來說，只用兩條後腿站立還是略有些為難，它站得並不是很穩，兩只前爪卻老老實實地並在了一起。
……然後“噗通”一聲趴了下去。
沈追目瞪口呆，“陛下，您教的它？”
蕭景琰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要目瞪口呆：“……朕沒想過要教它揖禮。”
君臣二人面面相覷，還是沈追先反應了過來，試探著道，“呃，好好好，無妨的，嗯……小白？”
小狐貍站了起來，對他也呲了呲牙。
沈追失笑，道，“陛下，這狐貍大概聽得懂人話呢。它大約不太喜歡小白這個名字。”
“是嗎？”蕭景琰將狐貍舉了起來，“我叫它小白它也應聲的啊？”
……不，陛下，您要知道，應聲分很多種，罵您也是在應聲啊。
5.
蕭景琰將小狐貍放在了書桌上，一臉嚴肅地坐了下來，看著它。
小狐貍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在搖曳的燭光裏打了個呵欠。
蕭景琰試探著叫它，“小白？”
小狐貍的動作停了下來，打了個噴嚏。
蕭景琰沈默了片刻，“……看樣子你確實不喜歡這個名字。”
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麽，小狐貍轉過身來，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蕭景琰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書來，“你自己挑一個字吧？”
小狐貍轉了轉頭，不置可否。
蕭景琰翻開一頁直挺挺地戳在了它面前，“……你看得懂的吧？”
不曾想，小狐貍居然十分嫌棄地扭過了頭去。
“……怎麽了嗎？”蕭景琰看了看手裏的書，“不喜歡？”
誰家公狐貍會喜歡刺繡書啊？！
然而蕭景琰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是母後養的，我還特意去找母後要了一本書來……”
小狐貍抖了抖耳朵，在桌子上轉了一圈，撥弄起了筆架上掛著的毛筆。
蕭景琰震驚了：“你要寫字？”
小狐貍理所當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於是蕭景琰把狐貍抱在自己膝頭，鋪開了紙，又拿著一根最小的筆蘸好了墨，試探著道，“你要怎麽寫？”
小狐貍靈巧地躍上了桌案，張嘴叼住了筆桿中間。
蕭景琰試探著松開了手，小狐貍橫叼了一支筆在紙張中間站定。
我們的皇帝陛下眼睜睜地看著某只優雅的狐貍歪了歪頭。
筆沒有碰到紙面。
於是它又歪了歪頭。
仍然沒有碰到紙面。
“噗。”蕭景琰終於笑出了聲。
小狐貍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想把墨汁甩他一臉。
蕭景琰把筆桿子從它嘴裏拿了出來，問它，“好吧，現在怎麽辦？”
小狐貍看了看，張嘴咬住了筆桿的末端，重新回頭看向紙張。
它低頭在紙上點了點，留下了兩個小墨點。
隨後，它開始艱難地移動著它小小的頭，筆尖在紙上留下許多意味不明的曲線。
蕭景琰很快看出來它寫了一個扁平的、歪歪扭扭的“艸”。
“餵，你不是在隨便畫吧？”蕭景琰看著這“字”總覺得不太靠譜。
小狐貍回頭就沖他呲起了牙。
“……好吧好吧，你會寫。沒有墨了來我給你蘸點？”蕭景琰伸出了手。
小狐貍似乎當真聽得懂，將筆放在了蕭景琰攤開的手掌裏。
一人一狐你來我往地折騰了半晌，紙面上終於落下了一個十分抽象的“?”字。
狐貍已經累得仰面躺在了桌上，身上也濺了不少墨點子，但它似乎還想再寫點什麽。
蕭景琰正在努力辨認這個詭異的字，並沒有註意到小狐貍的努力。
“?……你是公狐貍吧？還是叫你小魚吧，水裏游的魚？大概你會喜歡吃？”蕭景琰問。
小狐貍有氣無力地橫了他一眼，放棄了掙紮。
反正就算起來也沒有地方讓它添個“禾”了。用嘴寫字真是作孽。
魚就魚吧，這次可不是我不想告訴你。
蘇，息也，死而更生也。
6.
雖然陛下猜它會喜歡吃魚，但是自從小狐貍叫了小魚，就再也沒有人給它小魚吃了。
說起來，雖然吃自己很不吉利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有點愛吃魚的。
……但是就算魚吃魚也沒什麽問題吧？大魚吃小魚哎？
好在靜太後是不吝給它準備糕點的。
尤其是榛子酥。
“景琰就喜歡吃這個，你也這麽喜歡吃啊？”靜太後笑得一臉慈愛。
小狐貍伸出舌頭，試圖舔一下粘在毛上的渣子，但是失敗了。
靜太後拿出了手帕幫它擦了擦嘴巴，“喜歡就多吃點吧，有人可饞這個了，偏生吃不了的。”
小狐貍的動作一頓，在靜太後面前翻起了吃飽喝足的小肚皮。
對啊，我就是因為吃不了，所以才饞的。
上輩子欠我的，這輩子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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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邊的內監親自送到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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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監一臉的苦相，說，“陛下說，太後娘娘養的狐貍把禮部的折子糟蹋了，您的折子遭了池魚之殃，讓給賠個罪。”
沈追一楞，“……狐貍？”
內監應道，“是，太後娘娘養了只白狐，平日裏挺乖的，那天不知道為什麽拿尾巴蘸了墨在禮部的折子上塗了一道子。”他頓了頓，又道，“陛下還說，他可以讓那狐貍親自給您賠罪。”
“……”
沈追看了自己的折子，只是邊角濺了個墨點子，本無大礙的。
但既然陛下這麽真誠地要讓一只狐貍給他賠罪，他還是很有興趣去瞧瞧的。
然而當他走入武英殿時，他只看見了陛下面前有一只大大的白毛團子。
“小白，我們說好的，嗯？”蕭景琰戳了戳毛團子，輕聲哄著。
沈追眼睜睜地看著一團白裏露出了一個烏溜溜的鼻子頭和一對黑亮的眼睛。
它先回頭對蕭景琰呲牙咧嘴了一番，才轉過身來，看著沈追，立了起來。
對於一只小狐貍來說，只用兩條後腿站立還是略有些為難，它站得並不是很穩，兩只前爪卻老老實實地並在了一起。
……然後“噗通”一聲趴了下去。
沈追目瞪口呆，“陛下，您教的它？”
蕭景琰看上去似乎比他還要目瞪口呆：“……朕沒想過要教它揖禮。”
君臣二人面面相覷，還是沈追先反應了過來，試探著道，“呃，好好好，無妨的，嗯……小白？”
小狐貍站了起來，對他也呲了呲牙。
沈追失笑，道，“陛下，這狐貍大概聽得懂人話呢。它大約不太喜歡小白這個名字。”
“是嗎？”蕭景琰將狐貍舉了起來，“我叫它小白它也應聲的啊？”
……不，陛下，您要知道，應聲分很多種，罵您也是在應聲啊。
5.
蕭景琰將小狐貍放在了書桌上，一臉嚴肅地坐了下來，看著它。
小狐貍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在搖曳的燭光裏打了個呵欠。
蕭景琰試探著叫它，“小白？”
小狐貍的動作停了下來，打了個噴嚏。
蕭景琰沈默了片刻，“……看樣子你確實不喜歡這個名字。”
似乎明白了他要做什麽，小狐貍轉過身來，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蕭景琰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書來，“你自己挑一個字吧？”
小狐貍轉了轉頭，不置可否。
蕭景琰翻開一頁直挺挺地戳在了它面前，“……你看得懂的吧？”
不曾想，小狐貍居然十分嫌棄地扭過了頭去。
“……怎麽了嗎？”蕭景琰看了看手裏的書，“不喜歡？”
誰家公狐貍會喜歡刺繡書啊？！
然而蕭景琰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是母後養的，我還特意去找母後要了一本書來……”
小狐貍抖了抖耳朵，在桌子上轉了一圈，撥弄起了筆架上掛著的毛筆。
蕭景琰震驚了：“你要寫字？”
小狐貍理所當然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於是蕭景琰把狐貍抱在自己膝頭，鋪開了紙，又拿著一根最小的筆蘸好了墨，試探著道，“你要怎麽寫？”
小狐貍靈巧地躍上了桌案，張嘴叼住了筆桿中間。
蕭景琰試探著松開了手，小狐貍橫叼了一支筆在紙張中間站定。
我們的皇帝陛下眼睜睜地看著某只優雅的狐貍歪了歪頭。
筆沒有碰到紙面。
於是它又歪了歪頭。
仍然沒有碰到紙面。
“噗。”蕭景琰終於笑出了聲。
小狐貍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想把墨汁甩他一臉。
蕭景琰把筆桿子從它嘴裏拿了出來，問它，“好吧，現在怎麽辦？”
小狐貍看了看，張嘴咬住了筆桿的末端，重新回頭看向紙張。
它低頭在紙上點了點，留下了兩個小墨點。
隨後，它開始艱難地移動著它小小的頭，筆尖在紙上留下許多意味不明的曲線。
蕭景琰很快看出來它寫了一個扁平的、歪歪扭扭的“艸”。
“餵，你不是在隨便畫吧？”蕭景琰看著這“字”總覺得不太靠譜。
小狐貍回頭就沖他呲起了牙。
“……好吧好吧，你會寫。沒有墨了來我給你蘸點？”蕭景琰伸出了手。
小狐貍似乎當真聽得懂，將筆放在了蕭景琰攤開的手掌裏。
一人一狐你來我往地折騰了半晌，紙面上終於落下了一個十分抽象的“?”字。
狐貍已經累得仰面躺在了桌上，身上也濺了不少墨點子，但它似乎還想再寫點什麽。
蕭景琰正在努力辨認這個詭異的字，並沒有註意到小狐貍的努力。
“?……你是公狐貍吧？還是叫你小魚吧，水裏游的魚？大概你會喜歡吃？”蕭景琰問。
小狐貍有氣無力地橫了他一眼，放棄了掙紮。
反正就算起來也沒有地方讓它添個“禾”了。用嘴寫字真是作孽。
魚就魚吧，這次可不是我不想告訴你。
蘇，息也，死而更生也。
6.
雖然陛下猜它會喜歡吃魚，但是自從小狐貍叫了小魚，就再也沒有人給它小魚吃了。
說起來，雖然吃自己很不吉利的樣子，但是他還是有點愛吃魚的。
……但是就算魚吃魚也沒什麽問題吧？大魚吃小魚哎？
好在靜太後是不吝給它準備糕點的。
尤其是榛子酥。
“景琰就喜歡吃這個，你也這麽喜歡吃啊？”靜太後笑得一臉慈愛。
小狐貍伸出舌頭，試圖舔一下粘在毛上的渣子，但是失敗了。
靜太後拿出了手帕幫它擦了擦嘴巴，“喜歡就多吃點吧，有人可饞這個了，偏生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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